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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悍的步槊方阵在敌人的冲击之前岿然不动，有效地抵挡了骑兵的攻击。而骑兵一旦失去了冲击力，肉搏能力其实并不强于步兵，毕竟单位空间内的骑兵数量要远远少于步兵，一个肉搏缠斗中的骑兵要面对的是两倍乃至于三倍于自己的步槊！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就好像是海绵吸水一般，三百名骑兵战死近半，殷红色的血迹在大地上蔓延，然后慢慢被方阵吸了进去，最后化为无形。若不是地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尸体和丢弃的刀枪剑戟，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曾经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剩下的一百多骑兵再也受不了这令人心惊胆战的战损，他们迅拨马后退，将自己的同袍战友抛诸脑后，将可能受到的惩罚置之不顾。而身后的复汉军士兵则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后队中有有许多人跑过来将受伤的士兵用担架抬下去进行治疗，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

    “该死，该死，该死！”看着己方的溃败和对方的从容应对，夫蒙灵高声咒骂着，眼睛里面满是愤怒，但是唐苦老却在其中看出了某种名为“恐惧”的东西。

    这不怪将军，毕竟对面的晋军实在是太厉害了，竟然能用步槊方阵抵挡住胡人精骑的冲击，而对面那怪异而又雄阔的军歌更是给了胡人士兵们一种难以置信而又不敢抗衡的感觉。

    没有人会再以为汉人都是软柿子，这些汉人已经用厮杀和死亡赢得了胡人的尊重。

    “将军，要不后撤？”唐苦老建议道：“现在要是硬拼下去只怕不是办法，就算是打赢了，咱们也得死伤近半，那可是不值啊！”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但是唐苦老下意识地没有往那边去想，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那第二种可能。

    “后撤？”夫蒙灵用血红的双眼看着唐苦老：“你告诉我，撤到哪里去？你能跟我保证，后面的谷口就没有伏兵？就只有摆在谷口的几百号人？你能给我保证，咱们后撤之后还能找到粮食？”

    “这……”唐苦老语塞，因为急着去援救荆城，部队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粮食，最多只能再支撑十日，若是十日之内找不到粮食，只怕全军就要化作饿殍了。

    “两军相争，恰如两虎相逢，有进无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夫蒙灵高声吼叫道；“全军听了！今天咱们要是不能打通到荆城的通路，那全都得饿死！前队作战不利，十人抽一人斩杀！”

    军法队如狼似虎地窜了出去，将败退回来的残兵败将们压在地上，然后从十个人里面抽出一个人杀掉。

    鲜血染红了地面，更染红了唐苦老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劝阻，战败溃逃者的结局就应该是这样的，否则就是对那些战死者的不尊重！

    “唐苦老！”夫蒙灵高吼道；“这次你亲自给我带队，剩下的一千八百人分作九队，给我轮番冲击，务必要把他们彻底给我毁灭，毁灭！”

    “是！”听到将军的命令，唐苦老下意识地将长刀拔出，高声应道：“我一定将汉人全部斩杀！”

    对，汉人都是胆小鬼，只要斩杀过去就肯定能赢，肯定能赢！

    隆隆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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