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他们家的屋子在村中间,最破败不堪的那间,边上拿到钱的人,已经搬走了,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又脏又乱。 她们家的门年久失修,木板上的红漆早就褪掉,锁匙处,锈色斑斑。 推门而入,院子里已经满是荒草,足有半人高,四合院的格局,两侧屋子门窗尽毁,她直接进入堂屋,贡台上放着两个黑框装裱的遗像,香炉早就没了香火,地面桌上,落了厚厚一层积灰。 她清了一张凳子出来,拿着纸巾,将遗像擦拭干净。 她印象中,父亲整天整日的抽烟,房子永远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草味,他不赚钱,母亲肯定就出去赚钱。 以前貌似是农忙时帮人收割麦子,后来没事做了,她就去了城里,通常一走就是好几天。 后来村子里就传出她在外面偷人的消息,她每次回家,两个人都争执不休。 她却总给许白栀带上一件新衣,或者是零食,所以她回家那天,许白栀是最高兴的,也是最不高兴的。 后来有几个城里人找上门,把母亲给打了,后来她就再也没出去工作,送去村里诊所,医生给她开了一些药,吃了半个多月,身体却越来越差,一个月后,卧病在床,就再也没起来。 父亲戒了烟,终日陪着她。 她自己的母亲临走那一晚,拉着她的手,一直说,“囡囡,妈妈是干净的,真的干净……” 她当时并不懂那么多,只是她过世后,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在城里染上脏病,死都不肯让她葬在村子里。 后来父亲直接说,“她是我老婆,葬到哪里是我的事!” 在母亲过世的一个月后,父亲因为抽烟,得了肺癌,查出来没两天人就走了。 要走的前几天,他一直絮絮叨叨和许白栀说了很多,他和母亲的事情。 “囡囡,爸爸是个没用的男人,没保护得了你妈妈。” “以后爸爸走了,这世上就只剩咱们囡囡一个人了。” “囡囡,爸爸对不起你!你妈妈是个好女人,你别听外面的人乱说,知不知道?” …… 临走之前,当时他求着那些叔伯,他不求葬在许家的祖坟那边,就想和她葬在一起。 那些人不肯,后来许家老太太过来挑人,当时哪家都想把女儿送过去,就算是寄养,也阻挡不了他们把人送过去。 但是她说得很明确,“我只想要孤儿。” 她心里很清楚,有父母尚在的,这孩子接过去,养不熟。 最后才选中了许白栀,接走她的当天,在老太太的支持下,父母才被合葬在了村后的空地上。 离开村子当天,院中的栀子树开了花。 “以后就叫你白栀好不好?”老太太牵着她,走出院子,自此她就再也没回来过。 许老太太想断了她和这里的所有联系,她只偷摸回来过几次,都是去坟头匆匆祭扫,高考那年回来后,她就再没回来。 ** 许白栀将遗像擦干净,眼泪如雨注,等她抬起头的时候,院中的栀子树已是一片枯枝。 她就将遗像从相框中取出,收在包中夹层内。 端着凳子坐在院子里,翻出包里剩下的饼干,一直吃到日落时分。 傍晚五点多,这边就没有回城的车子了,前面推推搡搡的警民,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后来,整个村子陷入一片死寂。 落日的余晖将整个院子衬得越发凄凉萧条。 许白栀擦了擦眼泪,准备借着那点光亮,将床铺收拾一下,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他们家是盖在宅基地上的,地卖了,这房子就彻底没了。 这边的水电早就掐了,许白栀晚上和陆淮简单通了电话,就打算睡觉。 这眼睛都没合上,外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她倏得坐起身子。 一个石头块砸开了玻璃,紧接着各种东西纷至沓来,最可怕的是,这里面居然有个汽油瓶,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 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拿起包就往外面走。 跑出屋子的时候,她的脑袋被石子砸中,疼得她头皮发麻,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几个人,正拿着各种东西,准备往里面抛掷。 看到许白栀出来,非但没跑,反而直接走过去。 “呦,还真是漂亮的小姑娘,长得挺端正啊。”三个地痞流氓。 “小丫头,乖乖签了字,大家都相安无事,别这么绷着,趁着现在有钱拿,赶紧拿了钱滚蛋。” “弄到最后,大家都难堪,就怕你连一分钱都拿不到。” 那人说着还轻佻的伸手去勾她的下巴。 许白栀挥包,将他手打落。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呵,违法?你去报警啊,这特么的穷乡僻壤的,警察来个屁啊。”几人笑嘻嘻说着,“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明天天一亮,你乖乖把字签了,咱们各自都好办。” “我要是不签呢!” “你就别想走出这村子!”其中一人面目狰狞。 许白栀转身就准备进屋,下一秒,其中一个男人,直接伸手按住了她肩膀。 “臭丫头,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就这破房子,你守着它干嘛。” “就是,听说你是被大户人家收养的,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第(2/3)页